他的衣服揉得皱巴巴的。想参加舞会的爸爸也赶紧洗心革面沐猴而冠,换上皱巴巴的西装后“英俊”得惨不忍睹。我父亲的大手,有小蒲扇那么大,每一根指头都粗得好像弯不过来了,皮肤皱巴巴的,有点儿像树皮。为了给对方添一点儿勇气,男人每次回家都要在门外站一会儿,理理蓬乱的头发,拍拍衣服上的灰尘,用双手搓一搓脸,抖擞精神,然后挺直腰板,伸出右手食指去按门铃;而女人也总是一听到楼梯上熟悉的脚步声,就扯一扯皱巴巴的衣服,一边捋起凌乱的头发,一边漾起笑容,向门口迎去。这场景常常出现在她梦里,让她夜不能寐。她这样害怕,人生百年,有朝一日,她撒手西去,谁能陪着他,有谁会知道,他不是怪胎,他不是书呆子,有谁能看到,他也曾在某个下午,对着一朵皱巴巴的花微笑过。疾病缠身,不再健壮的我就像一个老气球:无精打采,皱巴巴的,一天天的越加虚弱了。一堆皱皱巴巴的靠枕依稀辨得出伊利里欧曾经的碾压。下面是一条比较旧的米黄色卡其布长裤,脚上则是一双皱巴巴没有弹性的尼龙袜,配着一双穿得半新半旧的白圈黑面松紧鞋。我同样被洗得皱皱巴巴,在三十岁以后,晾晒在我的记忆里。他给了小阿仅剩的硬币,换回来一朵皱巴巴的白色百合。